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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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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

甚至再深想下去, 沈扶聞知曉魔族異動也有了解釋。

“沈扶聞畢竟重來過一世,說不準便是第一世的時候發生了什麽,叫祂知曉了臨淵被魔族劫掠後的遭遇, 因而此世才先下手為強......”覃清水說著自己都有些恍惚:“所以祂才未剖心,便知曉他有著怎樣的佛緣。”甚至是, 代替神算子。

“沈扶聞.....”程悅滿腔銹跡,手指捏緊法器, 在水龍吟上留下深深的印記。

此時此刻的盛梳:啊。

不愧是主角團,連補齊故事線都很有一手。

故意引出魔軍一事的時候, 盛梳本來是打算利用沈扶聞這個暫時洗不白的馬甲, 反向將魔軍這個劇情給推翻的。畢竟沈扶聞在主角團心裏已經是個不擇手段的形象了, 他如果再說魔軍是臨淵操練統帥的,主角團大概率不會相信, 甚至會逆反, 具體就表現在。

沈扶聞都給出正確信息和證據了,主角團已經完全不懷疑臨淵馬甲了。

誰知道後來輿論會愈演愈烈, 變成現在這樣。

一方支持沈扶聞的, 堅決相信魔軍就是臨淵統帥。

一方同情臨淵的, 堅決指控魔軍是不是臨淵統帥不知道,但沈扶聞一定是以此為借口想褫奪佛心。

畢竟天生佛骨和佛心不一樣,佛骨是佛子至寶,不可能輕易歸祂所有。若是心懷佛心之人, 也會被佛門庇佑,很難被沈扶聞操控。唯有以大義之名,剖出這魔種的一顆佛心, 圓佛宗才無理由置喙,其他人也只能言語譴責, 而不能真的做什麽。

神魂融合成這樣,有點修為的修士都知道,這顆八鞘心,早已認主了。

即便如此,神算閣眾人仍然心懷郁憤,想要將那顆八鞘心奪回來。

“現在想想,對臨淵出手,的確是一本萬利。”程悅經過幾日調息,已經好了不少,只是唇色仍有些蒼白,身上蒲公英精的癥狀也不知何時消除了,看著有些虛弱,但也只是看著。只有覃清水知道,師妹和當日的程雲一樣,悲憤之下,連著突破了。

“他既是魔種,體質和神魂特殊,可算半個神算子,又有佛心。”程悅說到這發聲已有些艱難,不是因為傷,而是因為心口絞痛。

“沈扶聞煉化了他,相當於一下掌握了天生佛骨,和半個神算子。”她神色越發空蒙,言語卻狠厲:“小師妹和燕無爭在他手中,如今真沒有什麽能抵擋祂了。”若說沈扶聞為什麽現在還不登大羅金仙,也只是因為燕無爭的劍骨沒有被徹底煉化,或是祂還在想辦法找其他人代替師妹和燕無爭。

只是看祂對其他人如此冷漠狠毒,真的會念當世舊情救燕無爭和師妹嗎?

程悅閉眼,心中悲愴冷笑。還不如說祂會如第一問問心般,舍棄天下人只為自己成仙!她才不會信那問心境的第二第三問,才不會信沈扶聞!

主角團這邊已經把仙君馬甲給恨上了,盛梳才開始著手根據主角團的推斷來編排,不是,整合劇情。

首先,燕無爭馬甲這裏是幾乎解決了的,雖然燕無爭輪回百世的劇本還沒有廣而告之,但是主角團心知肚明,還幾次相救,就已經很能證明了。

其次,剛回來的臨淵馬甲也是可以順利下班,把魔軍劇情一甩,快樂躺平的。小章魚在懷裏鬧騰。雖然馬甲本身不是很想躺平。

再然後就是本體和仙君馬甲的劇情。

坦白說,自己那個隱世家族的劇情盛梳是記不清晰的。因為她很清楚地記得自己在劇情裏的作用,就是和主角團相親相愛然後關鍵時刻背刺一把,吸引走所有火力然後幹脆下線。所以這個人設是她最不用心的,和主角團相處期間甚至有點放飛自我。

看覃清水那麽縱容她和馬甲貼貼(?)就知道了,雖然和文皓不待見盛梳,但其他人還是很清楚她的秉性的。

而她作為反派的唯一底色就是那個姓盛修卦的隱世家族。

盛梳:這不隨便洗!

直到和文皓說出在滅門之日見過盛家的族徽,而且盛家也有很多腌臜事的時候,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,自己這個身份,之所以背刺主角團,好像,可能,也許,大概,她是盛家的少主來著。

盛梳:啊這,大意了。

而且主角團現在恨上仙君馬甲,不僅要去找萬譜圖把自己和燕無爭給綁回去,還極有可能開啟般若秘境前的另一個關鍵劇情。

天地棋局。

盛梳捂臉,躺倒在仙君馬甲靈力編織的大床上,翻了個身,和燕無爭馬甲對視一眼,再翻個身,看到沈扶聞在捏小章魚,邊放空。

燕無爭和她雙開想劇情,最後也只想出來一個:“要不再死遁吧。”

盛梳:“......”要不得,逃避心理要不得。死遁這種超快捷徑更要不得。沒看到下班一個臨淵馬甲主角團戰力直接火山爆發式上升嗎!再噶一個他們不得寄。

但給馬甲也是不可能給的,只能繼續讓他們沒有理由要回來這樣子。

盤算著盤算著燕無爭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:“靈石不夠了。”

可惡。盛梳幡然醒悟。

他們不止把煉的丹藥都炫完了,而且因為要貼貼,連賣丹藥的人都沒了!

萬裏海盛會雖說是為了圍攻沈扶聞而舉辦,但聚齊了這麽多大宗,正式還是非常正式的,看試煉開始前這人山人海的集市,便知道煉器師煉丹師和馴獸師大放異彩的時間又到了。不過因著問心境那一番變故,在場的幾個宗門攤位都沈悶不少,經過時還可看到有人比試,或是義憤填膺,或是面色鐵青。

皆沒有從沈扶聞的心狠手辣與理所當然中走出來。

盛梳不禁感嘆:這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白月光了(不是)。

小章魚還在她肩頭窸窸窣窣地揉肩,時不時地伸出爪爪纏她的頭發。馬甲隨本體,小章魚現在雖然是異獸形態,但還是免不了靠她身上貼貼。

因而和主角團迎面撞上的時候,本來想好了劇本的盛梳和小章魚都是一慌。

一個在腦海裏喊:不要怕,我們這次來是有劇本的!另一個啊啊啊啊重覆: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。

盛梳本來想說別想這些不吉利的,忽然反應過來臨淵馬甲已經被自己獻祭了:“......”就,第一次撕馬甲還有點不習慣呢。

程悅已經快步沖上來,她這幾日修為突破,又不幸染上了桃花精,原本面若桃花,此刻卻眼眶微紅,面容姣好間別有幾分愁緒傷懷,惹得給女主解除了免中毒狀態的盛梳都有些心虛,心想女主不會還沒恢覆吧?要不她把桃花精給她驅散了,讓女主再好好休息會兒?

本來就是她差點害得人家走火入魔來著......

沒想到程悅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她,而是盯著她肩上那個宛若靈獸的透明虛影,勉強轉頭發問:“敢問道友......”

這時覃清水驟然出聲:“師妹?!”

眾人也猛然驚醒:“師妹,你怎麽沒事了?你從沈扶聞處逃出來了?!”

話音未落,便有淡淡的金光亮起,存在感極強地彰顯了祂的存在。而盛梳不好解釋(臨淵非要貼著她出來監督她上班)的小章魚,也瞬間有了歸處。那不是臨淵。那只是八鞘心法相的殘留。

沈扶聞既以鎖魂咒挾制著盛梳,又不欲傷她,自然是將八鞘心交予她好護她周全。

程悅死死地咬著牙,盯著那個晃動的虛影。

覃清水卻是嘗試打散那金光無果後,急速追問:“師妹,祂待你如何?沒有傷你吧?”

盛梳才搖搖頭。

應滄瀾:“我師兄呢?不知師兄怎麽樣了?是否和你一樣安然無恙?”

和文皓也在用音波打那鎖魂咒,但打不開,散去的靈力繚繞在那小章魚身邊,一圈圈向外擴散,像極了那日的冥河水。小章魚溫吞地蜷曲起來,然後消失了。和文皓驟然失聲:“臨淵!”

伸出手被盛梳避開,她下意識退後幾步,捂住肩:“和師兄,這只是個法相。”

和文皓眼圈猩紅地看向她,被程悅攔住。

他們都在追問燕無爭和臨淵,晉起不好問什麽沈扶聞相關的事。他心裏對那個少年還是很難起惡感,只能擡頭:“祂似乎對你沒有限制?”

眾人倏地看過去。確實。萬裏海已證實是仙門陷阱,而祂居然還放她來著集市之上,想來是真的回憶起當日與他們游歷情景了,只是不知又在忙著煉化誰,還是故意籌謀什麽,沒有陪小師妹一起來。

盛梳掌心被小章魚撓得厲害:“沒什麽,我只是來看看。”她又說:“祂並未傷我。”

“師兄......”她卡殼。這不在她劇本裏啊。

但這句猶疑落在眾人耳裏,卻宛若驚雷,霎時間不知道有多少道聲音響起來,竟是趕來的程雲,杜無悔和方恢等人:“我師兄怎麽了?!”

本來只打算塑造一個仙君放不下盛梳,對盛梳也就是她本體很心軟人設的盛梳:“......”

不是,你們這麽多人,也不在我劇本裏啊!這讓我怎麽圓!不還是只能即興!

她抿唇,搖頭:“祂並沒有對師兄做什麽。”

仙君不能再黑了。

盛梳下意識捏住腰間儲物袋,應滄瀾順著她動作看過去,面上陡然白了:“你是來采購什麽的?”他們自然想不到盛梳冒險出現的目的是來賣丹藥回血,看到她鼓鼓囊囊的儲物袋,還以為這是為燕無爭采買的。

他握緊劍:“師兄又受了什麽傷,還是——”

“都不是。”盛梳對上他的視線,忽然又轉開視線,低聲:“師兄是自願被煉化的,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?”

應滄瀾:“可是沈扶聞祂心狠手辣,還對臨淵.......”

盛梳:“臨淵也不能不死。”

她明明還是那個女修。穿著鵝黃色衣裙,整日拿著不知道有沒有拿反的龜殼坑蒙拐騙,神算閣眾人初見她的時候,她還在山下擺攤忽悠一個老人家說她兒媳遲早有喜,只要再交兩文錢就能再算一卦,問就是你有仙緣,兩文錢是看你有緣才收的。

可是眾人知道她是神算子,知道她曾和師兄是神仙眷侶,知道她曾救過沈扶聞一命的時候,竟然沒覺得有任何違和。

就像哪怕和文皓深恨盛家,看到臨淵的神魂殘餘在她肩頭,安安靜靜地蜷縮著的時候,第一反應也是,臨淵是會親近她的。她看上去就像是臨淵會親近的人。那個成日在旁邊望著他們采摘靈植,也不肯回到閣樓上的少年,看起來和她有一樣的目光。

那是一種早已推知自己命運的默然。

和文皓眼中浸出鮮血。想起那一片化人魂骨的冥河水。

盛梳:“他不死,就會有人償命。”

程悅在問心境裏就已經拷問過一次,但如今還是忍著難受啞聲拷問自己:“所以,我們想讓神農谷覆辟,就只能看著他去死是不是?他是知道他才能換回我父母還有其他人的魂魄,才甘願赴死的。”沈扶聞說動手的不是祂。動手的分明是臨淵自己。那個連水都怕的少年自己!

盛梳看著她,過了片刻,抿唇輕聲:“都已經過去了,何必呢?”

她也沒想讓馬甲這麽白。盛梳開始反思。

程悅卻掉下眼淚:“我以為,這六年我只是恨,也是蒼白的。”盛梳沈默。

“我以為,我只是恨著他,咒他去死,日日夜夜希望他沒有來世,都只是我被困在仇恨的窠臼裏,怎麽都出不去,對他沒有任何傷害,當然也不會令我父母覆生。”可百般咒怨的時候,她哪裏會想到臨淵會真的死無葬身之地?她怎麽會知道他只剩下一顆被煉化的佛心留在這世間,父母神魂要保存甚至還得靠他的神魂,靠他換來的那一顆種子?

若神念是沒有靈力的,有佛心的人怎麽會落得這個下場?

若神念是有靈力的,那她以為只是恨,並沒能覆仇的這六年,其實一直是在助推臨淵的死不是嗎?是她,是他們這些恨著臨淵的人把他的神魂殘念一點點給碾碎幹凈,任他魂歸了。

盛梳張嘴,說不出話來。

在旁系統的嘀咕卻清晰落進她耳裏:“本來就是有願力的,否則天道怎麽會給反派開那麽大的掛,還承諾送他們回家呢。還不是沒有天道庇佑,這些根本沒作惡的人根本承受不住這些願力的責罰。”劫雷是怎麽來的,不就是這麽來的。

天下人恨,天下人怨,所以才有替天行道。

某種意義上來說,天道隕落,對於宿主那樣的好人,也的的確確算得上是無妄之災了。系統又悲傷了。

盛梳卻陷入了新一輪的沈思當中,一直到眾人整理好心緒,強自按捺住不去看那個八鞘模樣的虛影。覃清水才輕聲道:“師妹,你缺......”她其實也有些說不出話,難受要緊:“缺些什麽丹藥,我們可為你補足嗎?”

盛梳猶豫。

應滄瀾以為她是怕回去後沈扶聞會感知到他們靈力痕跡:“我們可代為采買。”

盛梳搖頭:“還是不了。”她缺的是靈石。

應滄瀾卻堅持:“不若師妹讓我們看看你都準備了哪些丹藥。”他們多購置幾分,總可以讓師兄好受一些,不是嗎?

盛梳僵硬了。盛梳沈默了。

一直到眾人為那百般止痛補血恢覆筋骨的丹藥而震驚心痛時,盛梳和小章魚還在心虛地回推:吃斷腸草吐血,煉制補血丹藥自用並出售,沒問題。吃無相果經脈俱斷,煉制修骨丹自用多餘出售,沒問題。馬甲暫時沒有靈力修覆流血不止,煉制補血丹自用並出售,沒問題。

既然全都沒問題?怎麽你們都用這種心疼且欲言又止的眼神看我們?

盛梳就差用喊的了:這些丹藥我們雖然真的用了但是真的沒你們想得那麽慘啊!

但主角團從她不是來買丹藥起就誤會了,她也只能心累地接受。

等到離開丹藥區。覃清水才抿唇頓住:“師妹,可還需要法器?”這句話壓得很低,顯然是因為臨淵被煉化成法器,而燕無爭也幾乎被煉化的事。

程悅卻在這時候忽然停住,下意識掐緊應滄瀾的手,劍修停步,看向她。

明明鬢邊還有桃花欣然的女修望著他,什麽都沒說,但應滄瀾還是看懂了她想說什麽。

臨淵有佛心,可媲美神算子,被煉化了。燕無爭有天生劍骨,幾乎被煉化。那師妹呢?是不是也會被煉化?

程悅手指越收越緊。沈扶聞已經如此肆無忌憚了,他們卻還只能看著他們一步步被脅迫成如今樣子,他們還能做什麽?他們到底還能怎麽做?

應滄瀾原本覺得,師妹和師兄救過少年沈扶聞,沈扶聞對他們總會有些不同。經過臨淵一事,卻也沈默了。

晉起卻已經問到攤鋪上的那個法器:“千城雪,有用嗎?”

千城雪是根據一個大能秘境煉制的,器如其名,可憑空變幻出數千個城池,而一個城池便是一個單獨的秘境。當然,因為是法器,還是修士煉制,自然比不上秘境和神器百相琉璃鏡那般,可千百次提煉記憶並影響人的心智。這不過是一個放大版的投影儀罷了。

但晉起的想法很清晰:“沈扶聞如今對你沒有戒心,用此秘境,或可窺探到祂心中想法。”

“不可!師妹如今也是自身難保,怎可如此冒險!”

晉起:“你們以為我們如今相聚,祂便不知嗎?”仙人有通達天地之能,何況祂還有盛梳的神魂。

風浪中心的盛梳表示沈默,聽到晉起這個主意,卻有些感慨:主角團不愧是主角團,被她放了幾次電影之後又想學著她,給她的馬甲也放幾次電影嗎?

誒,等等,那她又不是要看電影了?

見眾人無法反駁,刀修便幹脆買下,然後道:“關於如何讓沈扶聞心甘情願進入秘境,我有辦法。”

盛梳表面聽憑他們安排,實際上,派小章魚伸出觸手:讓我康康。

程悅視線偏移,發覺那虛影有一些變形,本能地伸出手,沒想到卻被金光灼傷。留意女主的盛梳本能回收金光,結果。

程悅這次沒有收回手,小章魚就和她碰到了。

程悅眼眶一酸。那小章魚的虛影猶豫了一下,伸出爪子和她輕輕地碰了碰,像是一團霧氣一樣的觸感,轉瞬即逝就散了,小章魚卻還在努力凝聚起來,想再和她碰碰。程悅忍不住想,它還是存在的。哪怕他已經神魂俱滅,他的神念還是留存這個世間。

但下一秒。那金光驟然反彈,便將那虛影吞沒了。

程悅猛地攥緊手指,追隨那虛影而去。

卻見盛梳發絲飄揚,轉頭瞬間,八鞘心籠罩金光。

那是可以淩駕於一個仙人鎖魂咒之上的法器,被晉起以扶桑樹種子所吸引。

程悅心臟劇痛,仿佛聽到那一日,她說父親母親不是鬼魂,而是修士,怎麽能吞噬其他鬼魂時的哭聲,她猛地拿出法器:“他是臨淵,是一個人,不是法器!你們怎麽能這麽用他,你們怎麽能用他用生命換來的扶桑樹種子控制他——”

應滄瀾臉色同樣也不好看,但他按住了她肩膀。

垂首,不忍低聲:“程悅。”他閉眼:“他已經是一個法器了。”

晉起可以用扶桑樹種子吸引他,就代表這裏面不是一個神魂,這只是一個和扶桑樹相互吸引,可以作為千城雪構造幻境,輸出靈力一環的法器。

程悅動彈不得,眼眶猩紅,神色空茫:“你們在像沈扶聞一樣,像用一個器物一樣使用他,你們知道嗎?”

應滄瀾張嘴,卻說不出話。

程悅嘴唇哆嗦:“他本來沒有死的。”

晉起原本已經吸引了八鞘心,可以構造秘境了,但聞言還是頓住,手指慢慢握緊。

她落下淚來:“可現在他是真的死了。”

他不再是臨淵了。在他被唯一記得他無辜的人也當成法器使用的那一刻,他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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